灵魂之友

杂食,墙头多,互攻爱好者,基本上吃的所有cp都会逆(不论bl还是bg),也有可能拆,很雷拆逆的话谨慎阅读

【FF】恨我的感觉

#阿门洲重生后

#内有阴暗心理描写注意,不喜请退出

#可能会导致你心中对这二精的印象崩塌

#真的我写完了感觉这tm就不是cp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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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实际上很少谈论往事。在上一次生命中,费艾诺与芬国昐之间的故事就像一棵被暴力砍伐的病树,一截被骤然剪断的线团,原本就混乱得无可救药,却又以一种近乎戛然而止的方式迎来终结。蒙昧、欺诈、怀疑和猜忌,有些事情看似有着充分的理由,仔细一想却又感觉毫无逻辑。对他们来说,谈论过去就像是试图解开死结,最终得出的结论只会是矛盾无法解决,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就着过。

所以,鬼知道芬国昐是被什么驱使着,在他们夜晚激情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
“恨我是什么样一种感觉?”

费艾诺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空白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我只是想知道。”芬国昐坐起身来,带着一种异常的宁静和好奇说道,“在这蒙福之地,你我之间的矛盾是一切冲突的原型,正是因为我们,原本幸福美满的埃尔达才知道了什么是仇恨。我很好奇,这样的仇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。”

“一切冲突的原型?”费艾诺嗤笑,“你难道觉得我恨你甚于我恨黑暗大敌?”

“并不。但你确实是最先恨的我。”

费艾诺转过头去,那双眼眸中明暗交替。芬国昐知道他在回忆、思索,酝酿着最为合适的语言。

“如果要形容的话,我会说,那种感觉像是由阴影构成的火焰。”他平稳地说道,“触摸起来火热,却让内心冰冷。当那种火焰席卷我的全身时,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堕落,但我心甘情愿,甚至为此欢欣雀跃。我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坏,犯下更多不可描述的罪恶,只要能够满足这种醉人的喜悦。”

“你在洛斯加将船只付之一炬的时候,也是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吗?”

“噢,不是,诺洛芬威,不是。你太低估我当时的疯狂了。”

费艾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面对着芬国昐紧紧注视着他,神情不知是严肃还是紧迫。

“我在渡海前的几周第一次得知你给自己冠上了芬威的名号。你派遣来的使者无意中这般称呼了你,于是我知道,在你和你所有的追随者眼中,我已经不再是诺多的至高王,只不过是个头戴王冠的跳梁小丑。在短短几天之内,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断下降:第一天我把你们当作暴徒,随时有可能因为不满我的决定而凭借数量的优势围攻我,应该保持最高的警惕;第二天我把你们当作叛徒,应该强迫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折返,不得不在维拉脚下摇尾乞怜、受尽耻辱;第三天我把你们当作仇敌,必须设法让你们互相猜忌、分崩离析,把你们一网打尽;第四天,我只把你们当成一群牲畜,违反主人的命令,挑战我的权威,就该统统去死。”

奇怪的是,芬国昐并没有因这番陈述而感到羞耻难当。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,屏息凝神,体内泛起一股莫名的,残暴的兴奋,期待着费艾诺的下文。

“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降到最底层的时候,我开始着手配置一种物质。”费艾诺的眼神有些朦胧起来,“那段时间的记忆对我来说依然模糊,我直到现在也没能准确地还原出我当时配置的那种物质。一切好像都笼罩在火焰散发出的浓烟之中,我怀疑我当初即使无比冷静,也绝不清醒。我用有限的材料尽可能制作,最终配置出了一种毒气,无色无味,可以让器官迅速地衰竭,在数个小时之内就悄无声息地带走生命。我把它装进瓶子里,下令让骑手和射手从隐秘的山路到达高处,趁你们休息的时候,朝你们的营地投放这些瓶子。我打算确保你们在睡梦中死去之后搜刮你们的物资,然后带着忠诚于我的子民上船离开。”

“是谁阻止了你?”芬国昐轻声问。

“麦提莫,玛卡劳瑞,安巴茹萨。可能是其中一个,也可能是他们全部。我至今想不起来他们对我说了什么。不管怎样,他们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,于是我退而求其次,才有了把你们抛弃在海边的事。”

费艾诺深吸一口气,缓缓移开了视线,像是被这段叙述耗费了大量的心力。“这就是我对你的恨,诺洛芬威。这就是我当初有多么恨你。”

“嗯,我懂了。”芬国昐说着,抚了抚费艾诺额前的几缕黑发。

那平静的语气让费艾诺眯了眯眼。“那你呢,诺洛芬威?若是告诉我你不恨我,我是断然不相信的。你恨我又是怎样的感觉?”

芬国昐轻轻捻着费艾诺的一缕黑发,在记忆中搜寻着,回忆着那个比任何形容词都能定义自己的憎恨的时刻。

“在赫尔卡拉茨第三年的冬季,我病倒了。我的好几个脏器同时出了问题,整天昏昏沉沉,哪怕是一步路也走不动。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病入膏肓,于是那段时间我让图茹卡诺和阿拉卡诺交换着扮成我的模样,走在前锋领导大部队。当时,我好转的希望十分渺茫。我们不缺医者,但食物和药物都十分稀少。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,打算提前拟好遗嘱,把王……领导权传给芬德卡诺。”

“但你好转了。”费艾诺说道,“发生了什么?”

芬国昐的神色沉重下来。仿佛活下来是一件令他抱憾终生的事情。

“有一天我们扎营休息的时候,我的一名侍卫走进了我的帐篷。玛拉洪(Marahon:Good heart),好像是他的名字。他给我端来一大盘食物,全部都是色泽诱人的肉类,切成了一块块适合入口的薄薄肉片。我当时已经一年以上没有见到过肉食,我问他这些食物是从哪里弄来的。他告诉我,他五岁的儿子在早上冻死了。”

说到这里,芬国昐突然笑了,是那种僵硬的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。

“若是曾经的你,或许会十分喜欢我当时的反应的,毕竟你向来喜欢我失去自制力的样子。我的灵魂好像出了窍,我的手、我的嘴、我的牙齿我的舌头,统统不听我的使唤,只顾着吃那些肉。不管我的内心多么悲伤,那罪恶感多么沉重得可怕,我的身体都知道服从于饥饿。

那是多么美味的一餐,费雅纳罗,那肉是那么的细嫩,甚至还有一点点脂肪和油,整个帐篷里都弥漫着香味。我不停地吃着,玛拉洪就这样看着我,没有流泪,也没有任何表情。他几天后就消失了,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他的妻子早早地就饿死了,为了把食物留给儿子。当时我吃着那些食物,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心碎而死了。我的行为是埃尔达的伦理道德必定无法接受的,我自己当然也不例外,觉得自己罪该万死。我每吃一口,每嚼一下,罪恶就在我心中加重几分。可我还是想吃,还是想活下去,我不想承受那样沉重的罪恶感,最后心碎而死。

然后我就突然想起来,你第一次带着出生不久的麦提莫来到宫中拜访父亲的时候。那个时候你还很年轻,就像玛拉洪一样,而麦提莫躺在你的臂弯里,那么小,那么柔软,就像一只小动物。你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幸福和骄傲,就像是在看着整个世界。我想起了那个瞬间,于是就把我面前的玛拉洪想象成当时的你,把我嘴里的肉想象成你怀里的麦提莫的肉。然后,我所有的罪恶感都烟消云散了,我突然精神抖擞起来,食欲甜美地充斥着全身,最终吃下了那一整盘食物。在那之后,我的身体逐渐好转。一个月之后,我们便踏上了中洲的土地。”

芬国昐停顿了一下,说:“这就是我对你的恨,费雅纳罗。这就是我最恨你的时候有多么恨你。”

令他们意外的是,他们都并没有因对方的陈述而夜不能寐,辗转反侧,抑或是重新燃起对彼此的猜忌。相反,他们感到心中那连他们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沉重减轻了几分,便交换了某种理解和宽容。

芬国昐吻了吻费艾诺的发顶:“睡吧?”

费艾诺点点头,拉着他重新躺下,陷入柔软舒适的被褥中。在对方眼中,他们看到过去的荣光,看到烈火与冰川,看到阴影构成的火焰,看到死亡的殿堂在灵魂上留下的印记。

最后,仿佛是随着说出口的言语随风飘散一般,这些影像也从挥之不去的心结彻底成为了过去的记忆。直到眼中映照的不再有纠结与执念,只剩下彼此如今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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